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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呼声》旷世奇文《男女倒置:一种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的批评》

作者:枫丹白露《继续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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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语录


评《呼声》旷世奇文《男女倒置:一种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的批评》

既然要批评来自《呼声》第5期的文章《男女倒置:一种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的批评》。在展开批评以前,就应当对它展开一个简要的介绍。

文章在开头指出了女性主义兴起的缘由和社会基础,并对它的历史展开叙述与批判。在简要指出父权制由私有制而产生;妇女解放必须同无产阶级的解放相结合等等基本的无产阶级的理论以后又对资产阶级女权进行批判。

这样的介绍当然是不充足的,仅从介绍来看,这似乎是一篇极其正常的无产阶级女权主义的文章。但是在详细探讨过后,就会发现文章的大大小小的问题。在正文开始以前,我们首先要对文章的标题提出批评,“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的提法实质上是将马克思主义与无产阶级革命女权主义进行分割,作者在此处的疏忽也便在后文以更大的错误的形式展现出来了。

……早在法国大革命时,英勇的巴黎妇女就为消灭旧制度前仆后继。然而在《人权宣言》中,女性的功绩被抽象的“人”遮盖,这一文件的字里行间处处闪耀着男人的辉光。因此在 1791 年,妇女领袖奥兰普·德古热发表了《女权宣言》,在其中,她要求废除男人对女人的暴政,以便女人也可以实行自身的权利。由此,女性主义运动的大幕徐徐展开。

文章作者在此处称呼“奥兰普·德古热”为妇女领袖,但是在阶级社会当中,任何人总归是要划分为阶级。奥兰普·德古热究竟是哪个阶级的妇女领袖呢?显然不是无产阶级的妇女领袖,而是资产阶级的妇女领袖。此处尚且能够以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无产阶级尚未作为一股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为由来谅解作者与编辑的疏忽。而在详细探讨奥兰普·德古热其人以后,我们便会发现她在政治上是一个十足的保皇派。在法国大革命以后,奥兰普·德古热与吉伦特派这一右翼派别十分亲密,攻击、造谣与污蔑彼时革命中较为激进的派别雅各宾派的代表罗伯斯庇尔。

奥兰普·德古热的崇拜者声称她是废奴主义者,实质上她只是同情奴隶的工作与生活;支持阶级歧视;要求将穷人排除在政治生活之外;支持官员镇压饥饿的百姓;支持对殖民地奴隶起义的镇压;认为黑奴的解放要得到奴隶主的教化。这样一个在政治上如此保守落后的人,何德何能称之为妇女领袖呢?即使原谅了作者与编辑的疏忽,让其再次纠正称呼为“资产阶级妇女领袖”以后,这个称呼仍然是十足的谬赞。

然而,就像社会主义社会具有旧时代的痕迹一样,女性主义却恰好与父权制伴生。《女权宣言》的第四条虽然要求废除男性暴政,但在全文的结构与内容上,都明显模仿了资产阶级的《人权宣言》,也就是说,它只是要求女性和男性享有同等的“人权”。但限于资产阶级革命的框架,这样的人权只是资产阶级把自身抽象化、自然化为普世的人;此时的女性运动虽然努力争取权益,但归根结底只是为了获取男性的菲勒斯,让自己“成为”男人。这样俄狄浦斯式的运动最终只能沦为对父权秩序的巩固,而不可能摧毁它。……

文段开头的比喻不得不令人驻目静思片刻,然而这种思考是无用的,因为再怎么进行思考也不可能理清本身不合逻辑的东西。“社会主义社会具有旧时代的痕迹”是正确的。旧社会必然在上层建筑领域有着巨大的残余,在人们的脑海中形成可怕的旧社会的习惯。同时,在社会主义时期仍然存在资产阶级法权,仍然存在着商品生产、市场交换等等,在社会主义的新社会还留有生长资本主义的旧社会的土壤,这种痕迹在短期以内便不可避免的必然存在。这就是为什么“社会主义社会具有旧时代的痕迹”,但这样的逻辑实在难于喻为“女性主义却恰好与父权制伴生”。文章中所要进行批判的本末倒置的“女性主义”产生的缘故固然是父权制,但是这种因果关系如何能够与“社会主义社会具有旧时代的痕迹”所内含的因果关系“一样”呢?

至于后文所指出的一切资产阶级女权所固有的缺陷,即抛开阶级观念来叙述一种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女性都要联合起来的思想。这是资产阶级女权最本质的错误,而文段中却放弃了这样一种可以说是不仅仅是简便、庸俗而且必要的诘难(实质上也可以称之为对此段批判内容的总结),在仅仅叙述了自己文章标题中所提过的“倒置”便匆匆进入了下一段。这是否是一种疏忽?作者与编辑是否考虑到了这样叙述可能带给人的误解?

……然而,随着新世纪的来临和阶级斗争的退潮,马克思主义同女性主义的同盟消弭于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之中,隐藏在女性主义背后的父权幽灵再一次游荡在人群中,并且把握了巨大的力量。通过将全体女性认定为一个自然、稳定和自明的主体,这些自发的传统女性主义继承者在无阶级地敌视男性的同时,甚至还明里暗里反对新升起的性少数运动。以《哈利波特》闻名于世,最终却被书迷抵制的 J.K.罗琳便是其中“翘楚”。他们一边不断反对其他性少数群体,一边希望简单地倒置男女关系,他们的目的(尽管可能并非本意)从争取女性权益转化为将女性塑造为新的“男性”,将男性和性少数群体贬为新的第二性。这样的弑父行为恰恰沦为对父权制的欺骗性复刻,实际上是为父权制的大坝填补了一道新的防卫措施。

作者说:“马克思主义同女性主义的同盟消弭于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之中”,难道说无产阶级革命女权主义已经彻底排除出了马克思主义吗?难道说无产阶级革命女权主义不属于马克思主义了吗?作者在文章标题当中的疏忽导致的后果于此处不可避免地展现出来了。

作者人为地割裂了马克思主义与无产阶级革命女权主义的关系,称无产阶级革命女权主义为“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而忽视了无产阶级革命女权主义本身就属于马克思主义,因而就不得不认为无产阶级革命女权主义不过是“马克思主义同女权主义的同盟”,也就错误地认为这种同盟“消弭”了。同时错误的分割导致作者不加以阶级区分“女性主义”,而是以“马克思主义”或其他什么主义的前缀来表现某种女性主义的阶级属性,当着所谓的“马克思主义同女权主义的同盟”消弭以后,作者不可避免的在接下来的叙述当中无法以“资产阶级女权主义”的提法展开批评,而只能对女性主义运动本身加以批评。

作者称呼这些资产阶级女权要求男女权利倒置的要求称作是“弑父”,这显然是十分不恰当的称呼。不过这并不在主要的批判内容以内,因而也就不再展开论述。

这样的女性主义者常常提出一种“女性凝视”的奇谈怪论,认为女性对于男性的凝视是进步的、真正平等的。他们说:“男性凝视造成的女性的物化使女性失去了主体性,而和男性凝视针锋相对的女性凝视就是解放女性的解放话语。”可是,他们一边声称自己反对男性凝视,一边又希望拿到丰厚的彩礼;一边反对“男性凝视的二次元角色”,一边又热衷于在衣帽间把自己精心打扮成“美女”,这不就是男性凝视内化的表现吗?他们一边控诉男性不尊重女性,一边不是对性少数群体恶语相向,就是把他们也当作凝视的对象(比如目前非常时兴的耽美小说和耽改剧)。这难道不是一种男性凝视的二律背反?萨特早就指出,任何凝视都是异化的、使人失去主体地位的。

作者此处借助的萨特的话同样是十分无理的。我们不知道作者为什么要借助萨特这种人的话,似乎作者将其本身视为了某一方面的“伟大”人物。在对这一整段开展批评以前,就必须先论述一下萨特到底是否可以称为革命者了。

固然,萨特本人反对垄断资本主义,在法国五月风暴时期支持造反,但是正如一切存在主义者一样,萨特并不重视革命的成果如何,他不在意革命的成败与否,更不在意要谁夺取政权,要建设什么阶级专政的政权。他在意的仅仅是革命本身,他把革命本身当作目的。这与伯恩施坦机会主义所主张的“运动就是一切,最终目的是微不足道的”如出一辙

托马斯·皮凯蒂认为:“当阅读诸如让-保罗·萨特、路易斯·阿尔都塞和阿兰·巴迪乌之类的哲学家关于其马克思主义或共产主义许诺时,你有时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们对资本和不平等只有有限的兴趣,主要是当做性质完全不同的争论的借口。”[^1](粗体字是我加的)这里的批判不能不说是正确的。

萨特声称:“按照我的看法,五月运动是第一个暂时实现了某种与自由相近的东西的大规模的社会活动,从这一点出发,这个运动曾努力探求什么是行动中的自由”,“归根到底,在街垒上造成1968年五月事件的那些人要求的是什么呢?他们什么也不要求,至少不要求政府可以让给他们的任何明确的东西。这就是说他们要求一切:要求自由。他们不要求政权,他们没有试图夺政,因为今天对于他们,对于我们来说,需要消灭的是使得权力成为可能的那个社会结构本身。”(粗体字是我加的)[^2]

这实际上不过是把革命这样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革命庸俗化为了一种有政治形式的狂欢节,把革命的搏斗舞台看作是个人的存在主义的自我实现的可能场所。显然,萨特的这种革命观与无产阶级的革命观是迥然不同的。他本人的言论又有什么说服力呢?作者的批判实质上是错误非马克思主义的批判。

“任何凝视都是异化的、使人失去主体地位的。”无疑是预设了一种尚未经过所谓异化的原初的人,似乎经历了所谓的凝视以后,在原文语境当中的“人”便不再是自己,使自己成为了凝视群体眼中的被凝视群体,因而“失去主体地位”。这无疑是一种诡辩。

对所谓的“女性凝视”的批评应该从批评“男性凝视”开始,所谓的“男性凝视”只是作为父权制在视觉文化方面的表现,而不能看作一个正确的客观的可以单独抽离出来的提法。而这些资产阶级女权主义所提出的“女性凝视”实质上是一种妄想脱离社会存在凭空构建“男性凝视”的反面、而不是消灭她们自己口中的“男性凝视”的脱离妇女解放的唯心主义空谈罢了。

这些人在中国被称之为“田园女权”。我们坚决反对这样的称呼,因为它首先预设了某种原初的、纯洁的女性主义,并且实际上时刻都被目前的男性保守主义所利用,这个词早已是保守主义者反对任何女性主义的借口了。使用“田园女权”的称谓实际上就是支持保守主义!

我们不反对作者反对这样“田园女权”的称呼,因为它毕竟有一个本来的名称叫做资产阶级女权。但是请作者在批评“田园女权”的称呼“首先预设了某种原初的、纯洁的女性主义”之前要先反思一下前文引用萨特的话中的“异化”一词做了什么。

追根溯源,我们会发现“田园女权”的全称是“中华田园女权”,这个称呼源自“中华田园犬”,是对当时的资产阶级女权的蔑视称呼,并没有预设什么原初的女权主义。它确确实实被保守主义所利用,因而反对这样这样的称呼是正确的。

波伏娃说,一个人不是生来就是女人,而是逐渐成为女人,这无疑向我们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对女性(以及其他一切可以在象征意义上被看作女性的人)进行建构的事实,而同时也不能忘记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生产逻辑的批判。

这其实就是所谓的资本主义对女性的异化罢了,似乎一切什么问题仅凭“异化”就能解决了,仅凭“异化”就可以说明一切了。其实还是预设了一种原初的、纯洁的女权,前文的诘难又打中了作者自己。文章所援引的种种“西方”的萨特、波伏娃的理论似乎十分时髦,但只要深究就会发现,这不过是十分无味的诡辩罢了。